第185章
见过汤靖远跟法国佬打交道,他的商务法语并不比我来得差,我姑且当他眼红我太清闲,所以才想方设法要我上场陪聊。 刚抵达斯德哥尔摩的头一个白天我们都在跟形形色色的生意人见面,涉及的营生也花样繁多。汤氏一直致力于拓展海外版图,我也清楚汤靖远在感情之外的理性与严苛,因此即便疲惫也不敢有所松懈。大抵是表现不错,会议结束后他终于没有再为难人,甚至还慷慨地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来安抚退场后兴致不高的我。 …………………… …… 清醒之后,很多事情都会失去宣之于口的必要。 结束缠绵他抱着我去浴室泡了澡,再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入睡前我们循例闲聊,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拍着我的背,有一搭没一搭回忆他当年旅居斯德哥尔摩的生活。那会儿他每周末都会搭乘轮渡去赫尔辛基或者奥兰群岛,漫无目的游走,有时捧着一杯咖啡就能和集市里的小摊贩聊上两三个小时。 我惊讶于他竟然拥有过那样漫长的闲暇时光,但他闻言低笑,说,心肝,那都是十七八岁的事情了。 十七八岁的汤靖远么。我抬眼瞧他,他顺势亲昵地抵住了我的鼻尖,摩挲间逐渐灼热的气息叫我没办法集中精神。 汤靖远现在少说也有三十七岁了。我们的岁数相差近十年,又不在同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因此我如何都想象不出现在这个工作狂优哉游哉漫步北欧街头的模样。他会和小摊贩聊什么呢,天气、旅行,或者是前一晚刚结束的艳遇?要知道从遇见他那一刻起我对他的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却也城府深沉,别说生意场上,哪怕是在汤家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明显的目的与指令性,我从未见识过那个毫无戒备慵懒度日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