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冷,厌恶,悔恨。 他听到舅舅冰冷的声,“你是他的儿子。” 那一晚,周溪浅一直站在门边,他总觉得,舅舅在跟他玩笑,舅舅会回来。 他曾经那么疼他,用那样和煦的眼神看过他,给他带过那样多的玩具,陪母亲说过那么多暖心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等了一整夜,怕睡过去,错过舅舅折返,怕自己再惹舅舅生气,舅舅就真的不要他了,所以他打着颤,不敢睡去,不敢关门。 一直等到天亮,奴仆在咒骂声中将他驱赶到屋内,他才颓然地躺回榻上。 他想,我睡一觉,今晚上,舅舅一定会来。 但当天夜里,他起了高烧。 他在榻上时睡时醒,他恍惚觉得有人来过,又在清醒后发觉无人前来。他在梦中数度惊喜睁眼,然后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宇。 他在榻上烧了三日,等了三日,直到三日后他的烧退了下来,他再也没有再盼过舅舅。 周溪浅在黑暗中静静地睁开了目。 他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凌晋。 凌晋先前为他灭了灯,黑暗中,他变成一团朦朦胧胧的影,他看着凌晋,想起了小时一个模模糊糊的幻想。 他有时会幻想自己那素未蒙面的表哥,那个肯将玩具割舍的表哥,他会不顾一切闯进农庄将自己带走,那样他就有了表哥,有了亲人,有了而今凌晋为他杜撰的那段人生。 他轻轻叫了声:“表哥。” 然后假装自己叫错了,紧紧闭上了嘴。 可凌晋好似并没察觉他的称谓有何异样,低声道:“怎么了?” 周溪浅在黑暗中缓慢地弯起唇角,“没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下,借着暗夜掩映看向凌晋,声音拿腔作势,像在强调